敢为天下先

　　是泪，打湿了衣襟。昏暗的烛光晕开了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，他的毒也解了吧，只是她侧卧在地上，于着新房格格不入，今日本是她与他的大婚之日，却从此天涯永别。怎会呢？即日起她可是大耀国的皇后呢，可那又怎样，不过是过眼云烟，他许她的一世繁华，也终是曲终人

 

　　散。一缕青烟，勾勒出那以往的璎珞纠缠，曾许下的相濡以沫，如今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、

 

　　她本是女将，爹爹乃朝延之重臣，又手握重兵，她乃爹爹唯一的爱女，怎舍得让她卷入这腥风血雨中，只是天不垂怜，偏偏

 

　　在这彼年微凉之时，遇见他。他本是皇上的五子之一，但因他母妃地位低下，他也并没有得到皇上的重用，只是一个平平的王爷而已。可是时间就是那样的

 

　　凑巧，那日因圣上下旨让爹爹出兵征讨蛮夷，她的心有随之而来的伴着疼痛。家中母亲早逝，她有无兄弟姐妹，若不是爹爹及其用情至深，她也大可有个姊

 

　　妹相伴左右，只是因为母亲与爹爹从小青梅竹马，便许下与子偕老着恒古不变的诺言。可她深知，为国报忠乃臣之本分，可她还是担心年迈的爹爹不是那蛮

 

　　夷的对手，有心跟着前往前线，可爹爹哪能让她吃这种苦呢，她气不过就和爹爹吵了起开，一气之下她跑了出去，在醉仙楼里喝了个宁酊大醉。怎可之在她跌跌撞撞赶回家时，撞上了集市上那群无赖，她有心给他们一些教训，怎可知醉酒之时连站都难以站稳，怎有余力去挣脱几个大汉的纠缠。他的出现如同晨阳，照亮了她的心，他有温柔的询问她是否伤着，她的心莫名的跳动。

 

　　“呀，爹爹你怎么在我的房间？”

 

　　“还不是昨天你喝的大醉，若不知三王爷将你送回，为父怕是要出动禁卫军去寻你了。“父亲严肃的说道，却逗得她哈哈大笑。

 

　　“哎呀，爹爹你就别担心了。谁能伤的了我啊，我可是柳笙歌啊，现在你都不是我的对手，那天下谁能让与我匹敌。”

 

　　“臭丫头，莫贫嘴。你呀，他日定要前往三王爷的府邸好好谢谢他。”

 

　　“遵命，大将军。”

 

　　………………

 

　　时间就是那样，它如行云流水，在某一不知的阶段，如奔走在烈火上的快马，在人潮中奔流不息。却又注定在不知名的角落里，含着你的名字，关注着你的心事，唯恐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留下。

 

　　在送别爹爹的那日，皇上亲自册封。诸位皇子大臣为大将军大摆宴席，她骑着战马在高处亲自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远去，回想起那晚爹爹对她的细细叮咛，丝丝温柔的嘱咐，不禁在此时打湿了她的眼眶。“爹爹”？

 

　　“姑娘，你的玉佩。”

 

　　“……”

 

　　转身，碰上了那熟悉又温柔的眼眸，是他吗？

 

　　“你是？”笙歌小心的问道，心中有着小小的期待。

 

　　“在下陌瑾，姑娘可还认得在下。”他一身素衣白纱，手执白扇，温文儒雅，温暖明媚的笑，渲染了初秋那微凉的风，败落的花，泛着白气的水波，仿佛连远处的青峰都显得如画如花。

 

　　“参见三王爷，在下是在不知您是三王爷，见笑了。还有，还有那日多谢三王爷救了民女，本想拜访答谢与您，没想到再次遇见，幸会。”

 

　　“不必多谢，姑娘为何如此，可是有什么不开心呢？”

 

　　每个人都会有偏执，有的过于潦草与轻率，有的却深沉与倔强。她便是如此。

 

　　“不满王爷，此次乃家父西征。触景生情，不小心触犯王爷，还请见谅。”

 

　　“柳家乃国之栋梁，为国立下悍马功劳，此次远征。姑娘切莫太过伤心了。”他语气恳切，好看的眉眼间透露着丝丝的忧伤，是为她么？

 

　　“多谢，天色不早，我也告退了。后会有期。”笙歌面露笑意，就此与他别过。

 

　　“哎。你的玉佩。”

 

　　“送你了，见物如人。”她微笑着登上战马，身影消失在风的羽翼里。

 

　　她挥了挥手。与他、

 

　　只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残阳中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，肆意张扬，无拘无束。可是皇宫内，危机四伏，他不得不小心，他也懂得怎样小心，就算他是最不起眼的王爷，也没人忽视他，他也不会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好过。刚刚那种暖心得感觉瞬间消失无际，覆盖在他心头的只有仇恨。人们是如何把一朵不起眼的花照料的栩栩如生，眼前的金帝辉煌在背后是如何的不堪入目，他要做的，就是把这个种子，培育成苍天大树，让数不清的生命依附他，不在苟延残喘。

 

　　笙歌每天都在等候着前线的消息，几个月下来，她消瘦了许多。尽管皇上多次遣人送来最珍贵的补品与金银财宝，只是这也不及爹爹的一封家书重要。三王爷也有多次探望，她心中的情愫也日渐日深，只是爹爹临走前万分叮嘱他不要与王子们有所亲密的来往，这是她最后答应爹爹的唯一要求。

 

　　后来的事像走马观花那样，爹爹战死沙场，皇上不忍忠良之后就此凋零，于是赐婚与太子沐晟。赐婚那日，她抗旨了，她身披白色丧服跪在皇城之外，大雨模糊了她的脸颊，视线忽明忽暗，直到三王爷陌瑾陪她跪见皇上，次日便是她与陌瑾的婚讯。

 

　　许多人笑她傻，放着太子妃不做，非得做什么王妃，还是那么个不起眼的王爷，只有她知道，自己的心想要的，选择的如何，她无悔。后来一段时间，她总是呆呆的抱着爹爹的遗物发呆，总会在长廊的石阶上含着泪睡去，他会悄悄地为她抹去泪珠，陪她从晨出到幕落。知道皇上病重那日，所有王爷以及太子进宫侍奉，她知道，自己与他的命运将是片均已发。他说“待到唔登基之日，便是你我成婚之时、”她便是他注定的爱人，此生不弃。

 

　　宫中想要夺取皇位的人数不胜数，早已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。可惜太子整日寻花问柳，不问政事，这可苦了他的母妃，她可是丞相的女儿，有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，太子之位可谓是她们韦氏的囊中之物，可是他陌瑾的杀母之仇偏偏与那皇贵妃有关，也就是太子的生母，韦氏的亲儿子。蓄谋已久的一场阴谋将要拉开序幕，她要做的就是利用爹爹的兵权包围皇宫，陌瑾早已在宫中安插了眼线。太子喂给皇上的药果然有问题，辛好五皇子及时发现，只是在皇上惊错的表情中，皇子们心知肚明，太子的药绝对没问题，到底谁心怀鬼胎只有他自己知道。只是父皇怒不可解，坚持要废黜太子，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子，没有一皇子为他求情，当皇上念叨着“逆子，就那么想要早日登基么，逆子逆子……，”颤抖着将玉玺盖在诏书上时，吓晕了刚刚赶到门口的皇贵妃韦氏，也结束了他们母子嚣张跋扈的模样。还没有新立太子，皇上已经归天了，那这皇位由谁继承呢？二皇子带领着朝中的几位大臣冲了进来……

 

　　“我是你们的哥哥，大哥被废了，这皇位理应我来继承，想必这也是父皇最后的心愿。”二皇子得意地俯视着众人说道。

 

　　“是啊，是啊，二皇子言之有理。”

 

　　“…………”

 

　　“张大人，亏你还是朝延重臣，这等大事，岂能听你一面之词，我看贤者居上，着皇位，应该是三哥的。”四皇子咄咄逼人的气势，吓坏了众人，其实大家心里清楚，三皇子饱读诗书，又有爱民之心，可是谁又愿意扶持一个不起眼的王爷呢？

 

　　“呵，四哥。你也太高估老三了吧，他的生母不过是一介粗婢，还是说，我们几个不如一个粗使的丫鬟的儿子。”

 

　　“五皇子，你是说本宫的儿子也高攀不了这个皇位了？”一声皇后娘娘驾到，众人心里一颤，便知情况不妙。

 

　　他早已算好，有将无儿无女的皇后拉拢在侧，果然以备不时之需，就这样，她陪他战平了皇城的内乱，有陪他登上了皇位。那双芊芊玉手饱经风霜，娇小的背上不知挨了敌人多少刀，落下多少个难看的伤疤。他看着她手臂上的箭伤，为她抹药，她开着玩笑说，等他们结婚了，切莫嫌弃她才好。他就抱着她，许久许久才开口，“我定此生不负你。”愿岁月安好，此生有你才好。

 

　　只是不知为何，在他登基之时，却在婚期将至之时身中剧毒，经她多番打探试药，都不曾好转，只是丞相有种有解药，却又有交换条件，他要他的侄女下嫁皇上，封为皇后。这就是交换的条件，他别无它发，只能进行调剂。她和丞相的侄女一同嫁与他，她才是他的妻，怎容她人染指与他，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，丞相使诈，要他家族的血脉迁入皇宫，他便依了么？大红的盖头落地，她在他与另一女子洞房花烛之时，闯进了他们的寝殿，他们正在喝着交杯酒，那女子凤冠霞帔耀眼夺目，一汪水莹莹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，她仿佛听见她的心跳，在那一刻停止了、

 

　　“陌瑾，这就是你给我的么？到现在我才明白，你看中的不过是我父亲的兵权而已，到头来她才是你的妻，说的爱我的话只是哄哄傻子罢了，现在才知，为了你的锦绣河山，我，有算的了什么呢？你回答我啊，你到底爱过我么？”笙歌散乱的头发，满脸的泪水，与他的爱妻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

　　“柳笙歌，你以为你是谁啊，实话告诉你，那日在集市救你，是我派人堵截你，然后当个盖世英雄。现在知道了，明白了？我从来都不曾爱过你，从来都没有，与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你父亲的兵权。………………”许久陌瑾站起来，慢慢的度步到她面前，在她耳际，大声的说着，像是说给自己听，又像是说给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听。

 

　　“哈哈，哈哈，我知道，原来，原来你是这种人，你的皇妃我不要也罢。就请皇上废了我，从此天涯远去，永不相见。是我柳氏无能，有是一介粗人，是在没脸面待在您身边，就请你放了我吧。”笙歌一字一句的说道，盯着他的眼睛，坚定无比。

 

　　“你以为皇宫是什么，想来就来啊，只能是皇上说了算，不爱就是不爱，谁让你整日打打杀杀，和你那死去的老爹一样没用，今日封你为妃，还不是仗着你有功劳，还给脸不要脸了？”新嫁的皇后一边抱着陌瑾一边娇滴滴的说道。

 

　　“闭嘴。不然我杀了你。”她攥紧了拳头。

 

　　“呀，皇上你看，都吓着婉儿了，皇妃要不是嫉妒与你我，怎会如此的胡搅蛮缠，皇上，你看看到底如何处置与她啊。”上官婉儿假装害怕的说道，那明亮的烛光显得她更加的娇羞动人，这就是陌瑾给她的么？不爱了，为何不放她走，既然那么厌恶，为何还要两看生厌呢？

 

　　“来人，送皇妃回宫休息，若在来打扰朕与皇后的兴致，就砍了你们这些不顶事的奴才的头。”陌瑾冷漠的转身，揽着他的娇妻步入了内殿。再也没有回头，一点点也没有、…………

 

　　那春日里的花，开的鲜艳无比，芬芳的香气引得那蝴蝶蜜蜂翩翩起舞。三年来，她孤守在皇宫之内，他却唯独宠爱皇后三年，也不负着三年时光，她爱他如初，却不似从前那般张扬洒脱，她恨他入骨，却放不下满身的傲骨与愿望，此生，不复相见。来生，永不相往。众人闹得沸沸扬扬，传言皇上独宠皇后，却在这三年里不见她怀孕生子，说是上天都不垂怜他们上官家，无福消受，罪孽多了，怕是他们上官家想要借助皇子继续闹事，怕是不能。上官婉儿也是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，三年来补品，汤药怕是没少吃，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，干着急也是没法。现在也没人会想起她，这个被丈夫遗弃的女子，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女子，原本会有人找她的麻烦，可是她本性薄凉，加上武艺高强，在这宫中，谁会是她的对手呢？天一日比一日暖和，春花谢了但是下一年还回开，光散去了余热，可是明天有是那样义无反顾的照耀下来，坐在院子里取暖，她闭着双眼，不在想念前尘往事，素净的脸颊不装粉黛，黑而柔顺的长发倾斜下来，时间过得真快，原本不到腰际的短发如今长得这么长了，不过梳洗下来可真的麻烦，毕竟，她的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，谁有关心她的死活。

 

　　那战事就像看皮影戏那样，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多年前大耀国耗费大量物资人力才评判下去的蛮夷，如今又发生动乱，朝延炸开了锅，有的人要求讲和，更多的是提议和亲平息此事，她画着最耀眼的浓妆，身披当日他赐她的盘金彩绣棉衣裙，梳着高高的云鬓。她第一次身着这么华丽，只是这或许是她与他最后的见面，着也是她最后逃离他身边的唯一办法。

 

　　早朝刚刚开始，下面的大臣吵得不可开交：

 

　　“皇上，我国开国以来，一直赤战沙场，怎可牺牲女子保家卫国，还请皇上批准老臣前往前线，与那蛮夷血拼到底。”

 

　　“爱卿。你年事已高，大可不必操心，朕自有办法。”他冷漠的说道。

 

　　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

　　“参见皇上，我愿替父前往沙场，也不枉我们一门忠烈，还清皇上下旨。”笙歌一步一步的走上朝延，他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，她只是冷冷的看着，依旧直挺着身子。“启禀皇上，我柳家家父为先皇立下悍马功劳，但也惨死蛮夷的马蹄之下，请皇上容我为家父报仇，也为我国争光。”

 

　　“你…………”陌瑾紧皱着眉，眼里充满了血色，他再生气么？真是个狠心的家伙，她犯了什么错，要这么对她，如今她为他，不，为大耀国的子民做事，他也要管么？管了她三年还不够么？三年的不见，现在还要关她的什么时候。

 

　　“陛下，老臣以为，皇妃骁勇善战，有是柳老将军的女儿，正是前往作战的合适人选。”丞相说道。

 

　　“陛下，丞相言之有理。”

 

　　“皇上，臣以为…………”

 

　　“够了，你们住口。”他燥奴的站了起来，“谁让你来的，朝延之事，你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。”他生气的样子真可笑，我为天下，他还在自作多情么？

 

　　“皇上，我只是为了大耀的子民，不是为谁，我为我国的子民也有错么？我是没有资格在你面前指手画脚，但是，你知不知道，蛮夷要是攻陷了三关，便是直逼清郡与安城，你想你的子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么？你的帝位怕是也岌岌可危了吧！”笙歌冷冷的说道，那头上的凤冠像极了他成婚那日皇后头上的那一个，只是，为何此是他的里如此难过。

 

　　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

　　“陛下，下旨吧。”

 

　　…………

 

　　“下，下昭，柳，…………”

 

　　他念诏书的时候，声音真的不好听，是我的错觉么？怎觉得有那么片刻，他是为我而哭泣，怎会呢？他爱的，不过是他的婉儿而已。之愿，大耀的子民安养无事，她的心里，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国泰民安罢了。

 

　　大军启程那日，他并没有送她，她骑着奔腾的烈马策马扬鞭，带着十万大军前往敌军的阵营，只是只有他知道，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舍不得，自己最爱的女人出生入死，在他中毒之时，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。只是他还要守护她，他答应她，此生都不负她，可是上官家爪牙众多，就连他中毒都与他们有关，可是他此刻只是无能为力，没有办法排除异己。于是就假装了一出戏，只要委屈她几年，就可铲除异己，只要把她留在身边，仅此而已。他为她不惜忍了三年，她却一直想要逃离他的身边，他怕自己再次看到她双流泪的眼眸，于是一直闭门不见。如今她征战沙场，有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女将，可是谁知道他对她的爱，别人万分之一都得不到。之所以上官婉儿三年来一直不孕，是他在她的饮食里放上避子药，为她，他在所不惜。只是现在还要焦虑的等她凯旋归来，愿曾经的岁月静好，如今可有处安放。

 

　　在她的寝殿的梳妆台上，他找到了一封写了许久的信，他颤抖的拆开信封，在昏黄的烛光下，他清晰地看清了她为他留下的一抹墨迹，心也随之颤抖。

 

　　：陌瑾，虽然笙歌不知为何我们会到现在的地步，可是我还是想要和你说说心里话。这三年来，我想清楚了，无论如何，我都知道，留不住的人就像急流里的残花，当我哭着把所有的东西撕的粉碎的时候，我才明白，你我就像海里的鱼和天上的鸟，没有谁对谁错。你是皇帝，你是权利的中心者。=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，我现在只想为生我，养我的土地做点什么，希望你能明白。原本我只会想，我要做好一个妻子应做的责任，守护好自己的丈夫，不过现在，我的丈夫会有他自己的妻子去守护。

 

　　笙歌绝笔

 

　　这就是她最后的答案么？怎会？

 

　　春去秋来，大军不日将可抵达大耀的本土，他忧心忡忡茶饭不思，却也无比安慰。早在几个月前，他便清楚上官婉儿及其爪牙，只等她回来，迫不及待。可谁知，在曼谷笙歌收到军队的情报，将军等人受到敌军残余势力的埋伏，将军为了军队早已将大军谴回京都，只有几千余力不幸造伏，她为了歼灭敌军，不幸牺牲，与敌人同归于尽了………………·

 

　　一年后，原本容光焕发的他，坐在长椅上，早已白了头发，颤巍巍的望着远处的天空，又值深秋，这是她最喜欢的季节了，只是他再也不能陪她天涯处策马，只记得那日，她送他的玉佩仿佛还闪着光，现在只想告诉她，大耀终于国泰民安了，孩子们也都有书念，有饭吃，家家户户过的都好，只是少了她，永远的少了她……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