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蠹者

作者: ~清道者~ 来源:新概念作文网 日期:2016-12-05点击:
  
  一
 
  自行车的链条声戛然而止,一双棕色的棉靴,厚厚的橡胶鞋底没在了桥面薄薄的一层积雪中。寒风撕烂额头的刘海。眼皮微微向上挑了挑。荒废的城区,宛如地震咆哮过,只剩满眼的破墙。
 
  透过眼镜,沿着镜框在上沿往右边挪动着视线,远处半裸的砖墙,二楼微弱的灯光。她可以清楚地透过大玻璃看到,他正闲逸地躺在沙发上,帅气的侧脸让她也不禁脸红了起来。将自行车继续向着破房子推着。
 
 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放学后的傍晚来这里。她只知道他给同学们剪过美丽时尚的发型,还有她们口中迷人的理发师。
 
  门缓缓打开,她抖落鞋上的积雪,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探着进入了小屋子。门口老太尖声呵斥着:“该死的,你赶紧上去吧!免得又说我老太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!”
 
  她像一匹受了惊的小驹窜向狭窄的木楼梯。古老的木梯十分狭窄,两旁是气味浓重冰冷的墙壁。她几乎是侧着身子一步步向上挪的。木板吱呀呀地随着她的脚步在一声声哀号。棕色棉靴跨上了最后一级,来到了二楼。他站起身子来,轻轻替她脱下了外套,而她也很配合地摘下了帽子。
 
  二楼是家迷你理发店的店堂,但屋子里只有一张理发椅,对着镜子,堂而皇之地端放在房间的正中央。她还在迟疑该不该走上去,就见那男孩走到房间里仅存的柜子前,拉开其中的一格抽屉。可能是因为房间太小的缘故,她眼光一溜,抽屉里的东西便一览无余。她相信她没看错,那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剪刀。可那里显然没有男孩中意的。他关上抽屉,又拉开了下面的一格。这一次,里面的亮光差点晃花她的眼睛,但她还是看清了那里面的东西,还是剪刀。只不过,它们似乎比先前的更亮更美,就好像外面都镀了一层银。
 
  她像中了魔法一般坐了上去,尽管她心里有无数疑问,但她一句也没问。他也没说话,屋里静得出奇。她只听到剪刀在耳边咔嚓作响。她后来回想,整个理发过程,大概只用了不到三分钟。其实,她都来不及为自己头发的命运担忧,剪发过程就已经结束了。
 
  只交了十五块钱,这是外面任何一家理发店都不能接受的价格,她披上了外套,脸色泛着微微的红润,发着热。匆匆抢步下了楼梯,走到了门口,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狭窄的木楼。
 
  糟了,帽子!顾不了那么多,拖着自行车就逃离了,像一只窜逃的偷腥小猫一样。
 
  沿着原来的车辙,轻扬的雪花已经在地上铺上了一层较厚的积雪,车链有节奏地响着。来到了桥上,她不禁又停住了。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房子的二楼,电视上又放起了某女明星代言的洗发水广告,而这次他是站在窗台边上的,微微地注视着她。刚被寒风浸凉在脸又因发热而出现过分的红色,不禁伸出了手向他招摇……
 
  她想离开,在车轮下发现了一块小木板,上面还有几个钉子。无疑这是有人在搞破坏,真倒霉,她心想着,顺手就拔下了小木块丢进了南城河。
 
  这时有什么东西碰了她的后肩。刚回过头去,脸上就被打了一拳,她眼冒金星,站不住了,向后倒去。她愕然想到后面就是南城河,小时候也在水中学过游泳,但也只是在泳池里,而后面南城河,一条真正的河。她根本无法想象掉下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。强烈的恐惧反而增加了她的勇气,她死死抓住了护栏,大声喊:
 
  “你是谁,想干什么?!”
 
  对方没有回答,又接连给了她两棍子,第二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鼻子上。感觉鼻梁骨被打断了,肉末夹拌着鲜血喷涌出来,满脸的腥血,一阵麻痛与恐惧窜上了脑子,她想伸起手反抗,但又被猛击了一拳,剧痛和极度的恐惧,加之以无以复加的恐慌,使她头晕目眩,丧失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力量。鼻血滴落在嘴唇和靴子上,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向后倒下去。朦朦胧胧中,她看到自己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,似乎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但一切都是徒劳的。
 
  下一秒,感觉自己被掷向了空中,“扑通”一声水花溅起的鸣叫。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,陷入了一片黑暗,脑海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在问她,“怎么回事?……”
 
  二
 
  “这都第几个了?”警长愤愤地问。
 
  裴俊伸出右手,握紧成拳,慢慢展开大拇指和小指。
 
  “都他妈第六个了!老子前年的案子都还没结完呢!现在又来一个!该死的,死者叫什么?”方浩摘下警帽,一屁股砸在皮椅上,正拿起笔准备记录。
 
  “裴琪,我姐。”裴俊从边上的椅子慢慢站起。
 
  “什么!”方浩把笔一掷,立马从椅子上跳起,但只是拍拍微微发热的坐垫,又坐下来了,“哦,这样啊……”
 
  “话说警长昨天去哪里了?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!”警长灌了一口茶水。
 
  “哦。昨天快船队的克劳福德又当选了‘最佳第六人’,警长看了吗?看样子,替补做的好的也是不一般啊!”
 
  “哦,是,是。但我讨厌克劳福德!”
 
  三
 
  案子终究是和往常一样囤积在一堆废纸上。
 
  “裴俊,快毕业了吧?考不考虑来我们警局工作?”局长后仰着,悠闲地靠在沙发上。
 
  “啊?什么?”裴俊忽然从板凳上跳起,“不会吧局长,在警局工作可不是件想来就来的事啊!”
 
  “是,没错!我们接受你,并想让你担任南城警队的所长。”林局长吸着嘴里的黑嘴香烟。
 
  “南城所长?不是一直是方浩警长吗?”
 
  “是。”又猛吸了一口烟,吐出恶臭的白烟,“不过你前些天还能这么说。”
 
  “什么意思?”
 
  “辞了,不干了,南城桥落水事件算是彻底搞垮他了。你认真干吧!”说完,掐断最后一滴火星,抛到了垃圾桶里。
 
  “南城桥……第六个……也差不多了吧!”裴俊嘴角泛起莫名的弧线。
 
  四
 
  铁棍重重地落在少女美丽高挑的鼻梁上,撕心裂肺地哭喊着……
 
  裴俊突然惊醒。按亮了手机的屏幕,凌晨两点半了……
 
  窗外大雨滂沱,烈风摇动着成片的树木,雨珠撞击着玻璃窗,发出恶心的声音,雷电劈亮了天,树冠像吃了摇头丸一样疯狂颠摇,屋内一片漆黑,只有手机的屏幕暗淡的光亮,映着死气的窗帘和恐惧的脸庞。
 
  辗转着,难以入睡,黑暗中,又摸到了手机,翻出了方浩的电话号码。
 
  “是他吗?”……
 
  五
 
  三月花开季,金黄的油菜花浪涌向铁路,像一只满身金毛的大怪物,似乎要吞噬了这可怜的在铁轨上慢悠悠爬行的小火车。而原先长着庄稼的城郊农田被鲸吞,长满了钢筋与水泥的森林,城市的灯红瓷白和震耳的轰鸣在远处叫吼着,让单调而宁静的农村自残形秽,缩在了越来越远的地方。
 
  列车匍匐在成片的黄色海洋中,一片安详。裴俊使唤着乘务员给他沏上了一杯龙井茶。
 
  “今年的春天来得可够早啊!”裴俊后仰着躺在座位的皮椅上,斜仰地看着乘务员,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杯子。
 
  “前几年的,陈年往事了,现在尝着还挺新鲜的哈?”乘务员笑着坐到了他对面。
 
  裴俊递上了一支烟。“嘿嘿,糟了,最后一根!”说着尴尬地笑了笑,忙着从皮质公文包中翻出一包未开过的烟。
 
  “不错嘛!这么好的烟,干哪行的啊?”乘务员抿着烟,摸遍全身搜寻者打火机。
 
  “南城警局里干着,三年了一个案子也没破过!职位老上不去!”说着撕开了那包烟的外面一层塑料纸。
 
  “南城?前几年的杀人案可火着呢!记得当时我也在南城警局待过……”
 
  “哦?”裴俊匆忙停下了手中的活,把香烟扔到一旁,惊恐地看着乘务员,“你在那工作过?这么说来你知道这些事咯?”
 
  “呵呵,说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,大家差不多也忘了。当时我是所长,负责这方面工作,只不过当时有个大学警校实习生……”
 
  裴俊从皮质公文包里掏出手巾,擦了擦微微湿黏的掌心:“哦,继续说!”
 
  “当时大概有六个女孩遇了害!前五个是被斧子砍了的,要么丢了胳膊,要么连脑袋也被砍了,抛到了河中。至于最后一个……是被铁棍敲了!”
 
  “为什么用棍子?”裴俊吹了一口龙井茶上的热气,小心地抿了一口。
 
  “大概下不去斧子吧!当地一个老太婆讲,那女的当场还没死,只不过是被推下水淹死的,不过至于那老太,没几天就去世了,大概是病死的。”
 
  “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?”裴俊开始害怕起来,但他又实在掩盖不住兴奋,迫不及地想知道事实。窗帘被风刮得哗哗作响,龙井杯上的热气差不多也已经散尽了。
 
  “呵,儿子没出息,偏偏要去学理发,放学后就去河对岸的理发店工作,老太婆住他楼下。”说着吸完了最后一口烟,露出了满意的姿态。
 
  “差不多了吗?”裴俊开始大口地喝起了龙井茶,“反正我是听得差不多了!”
 
  “当然没有!”裴俊大惊,乘务员笑着,“再来一根吧!难得抽上那么好的烟!”
 
  裴俊不耐烦地掏出烟盒,抽出一根烟后抛到桌上,一直慢慢滚到乘务员面前。拎上了公文包准备走向洗手间。
 
  背后乘务员手中打火机咔咔声刺耳,叹了口气,说着:“哎呀!可惜了啊,明了的事实,偏偏要找那么多的借口来掩饰……”
 
  裴俊转过身子,把公文包扔到皮椅的角落,双手撑着桌板,把脸贴近了乘务员:“你他妈什么意思?”
 
  “我是说啊!有的人,毫无人性,为了自己一点利益,残害他人,残害自己的骨肉,简直是匹白眼恶狼啊!”乘务员愤愤地把刚点燃的香烟一滴可怜火星掐断。
 
  “你以前干什么的?你到底是谁?”裴俊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子。窗帘被风拍得哗哗作响。
 
  乘务员把烟重重地拍在桌板上慢慢站起,整了整衣服,推开了他,然后伸出右手,裴俊紧盯着眼前这只距离还不到十公分在手,眼看着那只手紧紧握成拳头,然后展开大拇指和小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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